利奧波德（2）

做囚犯的滋味怎麽樣？

老實說，很不好受，利奧波德把他關押在一座位於山崖頂端的城堡，並且即便這座城堡並不算他的直轄屬地，他仍然堅持每天都來羞辱他。

“你弟弟宣稱你已經在海難中死亡，現在他是國王了。”這一天，當利奧波德過來時，他終於有了一點反應，利奧波德撥過他的頭發，惡狠狠道，“如果你沒有在阿克羞辱我，我會在腓特烈公爵死後忠誠於你，也許你可以收回聖城，你現在已經坐在了你諾曼底的王座上發號施令，而不是淪為一個囚徒。”

“你真的會忠誠嗎？”理查終於回應了他，而利奧波德沒經過多少思索便脫口而出，“當然，我還仰慕過你，期待你的到來能幫助我們這些苦苦奮戰的士兵，可你怎麽做的？”

他話一出口便後悔了，他瞪著理查，在尋思著自己應該用什麽辦法才能找回尊嚴，但理查只是靜靜道：“哦，對不起。看來我確實做錯了。”

那天過後，利奧波德對他的態度和緩很多，但長期的囚禁和禁錮顯然影響了理查的精神狀態，他經常整日望著窗臺邊的風景，同時喃喃自語。“你在說什麽？”利奧波德在他背後問他，理查沒有回頭，“普羅旺斯語的詩，如果你想知道意思，松開我的手，我可以寫給你看。”

他沒有指望利奧波德答應，但片刻過後，他真的感覺到他被緊錮在背後的手得到了自由：“你答應了我，要寫詩給我。”利奧波德拽過他，“如果你違背諾言，我會把你的嘴也堵上！”

只是寫一首詩而已，事實上，他的創作欲望已經被壓抑很久了，拿到筆後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開始寫，如果可以，他甚至想要一把裏拉琴。當他終於結束了酣暢淋漓的創作後愜意地擡起頭時，他發現利奧波德竟然一直註視著他：“給你的詩。”他把那張紙遞給他，老實說，他不知道利奧波德為什麽這麽執著地要求他給他寫詩，“謝謝。”後者在接過詩後仍然保持他那副大仇未報的神情，他用力捏著那張紙，他捏著他的家族旗幟都沒有用力。

他沒有浪費這短暫的自由，因此不久以後從高塔上飄下的詩篇便被忠實於他的吟游詩人找到，他欣喜若狂，通知了全歐洲他的國王仍然人世並被秘密囚禁的事實，利奧波德對此勃然大怒，來到理查的房間質問他是否在他提出想要寫詩時他就是故意的：“我當時是真的想寫詩。”理查說，“以天主之腿起誓，我沒有說謊。”

“可你還是騙了我，我剛剛才試圖信任你......”然而利奧波德仍然是那一副仿佛被背叛了的表情，理查覺得莫名其妙，他開始懷疑這個綁架自己的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，“你因為阿克的事記恨我，綁架我，但你將我一輩子囚禁在這裏對你也沒有意義，活人的贖金和屍體的贖金可不能等價而與。”

“你怎麽知道我將你囚禁在這裏對我沒有意義？”利奧波德咬牙切齒，理查點了點頭，表示他明白他的想法，“嗯，這樣可以讓你的反對者知道惹怒你的代價，你做到了，公爵。不過不久之後，你應該就要把我移交給亨利六世了。”

“你別以為被移交給皇帝陛下你就可以擺脫我！我告訴你，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給你交贖金！”

“我沒有指望我能擺脫你。”理查嘆了口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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